在漫長的歲月之中,我故鄉的人們從來就不敢靠近她,這難道不是一種悲哀么 ?可是她卻是這么永久地向人們展露著,我想;這就是大地特有的一種博大吧!
——題記
在我老家門前不遠處的地方有一大片荒蕪了的土地。從我知事起就一直沒有人去開墾它,更沒有人去中作它,不知為什么它沒就是那么一直一直地荒蕪著,日子長了,又由于那片土地很闊,當地人把它叫做荒原。
到后來,慢慢地從那些頭如山坳,柱著龍頭拐杖的老公公,彎腰駝背,缺牙扁嘴的老婆婆,好不容易張開嘴,且夾著口水含糊不清地吐出一個字,腦袋還要顫三顫四的言談之中我知道了一點點原委,據說那里曾經是李家大財主的莊園,聽云中公講,那是在光緒拾陸年前的某一天夜里,在半夜三更突然聽到那里傳出三聲似人不似人,象狼不是狼的嚎叫聲,由于當時又是夜清摸黑,就算在平時也四沒有人敢靠近那家人的莊園,因為那家人很惡,只要不是莊子里的人進去,抓住了不問清紅皂白就往死里打。直到七天后,人們沒有看到那里面沒有冒出一點煙,沒有聽到一點聲音,才有一個當地都認為是膽子最大的單身打更的老頭,縮手縮腳地挪到那莊園的門口,超里面一看。現在里面的禾場之中橫七豎八地躺著二三拾具尸體,且每一個人的脖子上有一個被什么東西咬過的大洞。。。。。。
因為是不明不白地死去了很多的人,于是那座很少有人靠近的莊園更顯神秘可怕了,尤是每一家的大人都告誡小孩不要靠近那片莊園。經歷幾載風雨,那座莊園的圍墻倒了;又是幾個春秋,那座莊園的樓房也坍塌了;再又是幾年,那塊地就是一些又高又密的蒿草在瘋狂。慢慢地,人們傳說那片土地上鬧鬼,也于是那片土地就那么一直一直地荒蕪著。
在此,我不打算考究這個故事的真實性,反正是因為某種人為的原因使我故鄉那么一大片的土地荒蕪著,簡單地說,是因為當地人敬重神仰或是懼怕鬼的緣故,而使那一大片土地一直一直地荒蕪著。
在異地謀求生計的我,一日回到故里,也偶爾去看過那一片土地,我發現那片土地很肥襖,雖不敢說是豎一跟扁擔都能長成參天大樹的那種,但能擴大無論種什么都會有收獲的。回家我用試探的口氣問老父親 ,故鄉的人為什么不把荒原開墾出來種莊稼,而寧背井離鄉地到外地去謀生?父親眼睛一瞪,山羊胡須一翹說;‘你沒有聽云中公講,那是鬼園,能開墾那還等到你呀?開墾它你是想尋死呀?我無言以對,但在心底卻滋生出那么一種難以名狀的惆悵。
在初春的某日,我懷著另外的一種心情又去看望了那片土地,可能是由于冬天剛過萬物尚未復蘇的緣故,那里除了一片殘恨斷壁,就是枯蒿入目。剎時,我覺得面前的這一片土地象是一個人,象艾青長篇述事詩[大堰河,我的保姆]中那樣的女人,一個不生孩子而且日漸老去,最終遭人遺棄的女人,抑或她就是故鄉那一個因童年做錯了什么,而長大可沒有人同她結婚生子,組建一個家庭享受人間樂趣,而只能伴隨著自己的悔恨與被人唾棄,消磨著自己的青春,然后黯然地死去,
慢慢地被人遺忘的老婦人。而我故鄉的這片土地呢,她本來可以生長任何莊稼,向擁有它的人們奉獻自己的所有,而因為某種歷史的原因,確切地說是擁有她的人們那種荒原般的禁錮思想,將它套上了那種不祥和 的色彩,使她蒙上了一種連歲月長河都打磨不去的陰影,而被擁有她的人所唾棄,所不被理解。然,這片土地呢她卻在每一年都按時令與季節開放出那么一寫不知名的小花,長出那么一大片蔥蘢,向擁有她的人們展露出她的肥襖,顯示她的富有。。。。。。。
然而,在漫長的歲月之中,我故鄉的人們從來就不敢靠近她,這難道不是一種悲哀么 ?可是她卻是這么永久地向人們展露著,我想;這就是大地特有的一種博大吧。
荒原沒有錯,但我不想讓荒原永遠地存在。總希望她走出所有人的記。
哎!故鄉的人啊!
來源:原創
作者:黃獻忠
編輯:劉強